第5章

    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</p>

    远处传来宾客的谈笑声，衬得此刻更加讽刺。</p>

    良久，沈沐妍忽然换了语气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：“好啦，我以后一定注意分寸，行不行？”</p>

    她拉住我的手，轻轻晃了晃。</p>

    “志愿填报了没有？我爸刚才还问呢，说我们俩的志愿表得一起核对一下，免得弄错了。”</p>

    我抽回手，语气平静：“不会错，已经报完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真的？”她眼睛一亮，“深大对吧？我就知道你不会……”</p>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沈父的呼唤。</p>

    要开席了。</p>

    沈沐妍开心地拉着我的手，一起返回宴客厅。</p>

    她的指尖温热，仿佛一切如常，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。</p>

    可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一旦破碎，便再也无法修复。</p>

    宴客厅里觥筹交错，宾客们举杯相庆。</p>

    沈沐妍的父母见到我们，笑容满面地迎上来。</p>

    “小妍，宁然，快过来坐！”</p>

    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语气欣慰：“你们俩终于和好了？年轻人嘛，闹点小矛盾很正常。”</p>

    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，没有回答。</p>

    沈沐妍却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，笑着说道：“爸，妈，宁然就是爱闹小脾气，哄哄就好了。”</p>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门口传来一阵骚动。</p>

    楚淮轩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西装，局促地站在那里，手里还提着一个简陋的礼品袋。</p>

    沈沐妍眼睛一亮，立马松开我的手，快步迎了上去。</p>

    “淮轩？你怎么来了？”</p>

    楚淮轩低下头，细声细气地说道：“我听说今天是沐妍姐的升学宴，所以想过来祝贺……”</p>

    他的目光扫过我，又迅速移开。</p>

    沈沐妍笑得灿烂，拉着他的手腕走到主桌旁，全然不顾周围宾客诧异的目光。</p>

    更让人心寒的是，她竟然让楚淮轩坐在了原本属于我的座位上。</p>

    那个象征着两家亲密关系的位置。</p>

    “淮轩，别拘束，就当是自己家！”</p>

    沈沐妍热情地为他夹菜，倒饮料，甚至亲手剥了一只虾放到他碗里。</p>

    楚淮轩红着脸，小声说谢谢。</p>

    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。</p>

    我全当没看见。</p>

    父母的目光落时不时在我身上，眉头紧锁。</p>

    但碍于场合，他们什么也没说。</p>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，车内一片沉默。</p>

    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口：“宁然，今晚是怎么回事？那个楚淮轩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妈。”我打断她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我没有报考深大。”</p>

    父亲猛地踩下刹车，转过头瞪大眼睛：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报了北方的国防大。”</p>

    我一字一句地说道。</p>

    母亲愣住了：“这事，小妍知道吗？”</p>

    我摇摇头，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夜色。</p>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分手了，她不需要知道。”</p>

    “胡闹！”父亲怒拍方向盘，“两家早就说好的事情，你怎么能说改就改？你和小妍十几年的感情，就这么算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感情？”我苦笑一声，“爸，您觉得今晚她的表现，像是对我有感情的样子吗？”</p>

    父亲一时语塞，车内再次陷入沉默。</p>

    回到家，我径直上楼，关上了房门。</p>

    门外传来父母低声的争执，但很快归于平静。</p>

    我打开电脑，屏幕上还保存着国防大的录取通知书。</p>

    指尖轻轻划过那行“恭喜你被录取”的字样，我的心竟出奇地平静。</p>

    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沈沐妍发来的消息：“宁然，今晚你怎么先走了？”</p>

    我看着屏幕，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。</p>

    没有回复，直接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。</p>

    夜深人静时，我翻出抽屉里的机票。</p>

    那是三天后飞往北方的单程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