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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被硬生生剖开一道口子，汩汩鲜血喷涌而出。</p>夏柠深刻地感到胸口传来的痛楚，可那痛，不及心里绝望的万分之一。</p>
她的呼声如同迷雾中的囚徒，带着无比苍凉和绝望。</p>
破碎的声音在裴溪年耳边游荡，他几番攥紧拳头又松开。</p>
似催眠一般，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。</p>
这都是她做的恶，她只是在还债。</p>
可当夏柠如同坠落的花瓣，飘落出无望的浓浓哀伤时，他还是抿紧嘴唇，走出屋子，又点起一根烟。</p>
为夏知蕴治疗腿的仪式反复进行了两个小时才停歇。</p>
而夏柠晕死过去，犹如一只损坏的破布娃娃样躺在床上。</p>
血将她白色的孕妇裙染红，面色惨淡无光。</p>
裴溪年只看了一眼，就转回头，一脸关切地扶起夏知蕴。</p>
“怎么样，腿还疼吗？”</p>
夏知蕴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，她满脸愧疚地抱住男人，咬住嘴唇。</p>
“不疼了，但是夏柠受了好多苦，我很过意不去。”</p>
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，本是安慰的话，却缥缈得让人听不真切。</p>
“这都是她该做的。”</p>
大师帮夏柠止住血，和裴溪年交代。</p>
“一周后等阴孩足月，再过来。”</p>
过了许久，他才回过神来，盯着夏柠半晌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。</p>
“好。”</p>
他走过去，抱起夏柠，突然觉得她轻得可怕。</p>
但看到夏知蕴的笑容重回脸上，他将不该有的心思埋下。</p>
还有一周，一切就结束了。</p>
裴溪年将夏柠送回家，又急匆匆带着夏知蕴去医院复查。</p>
夏柠躺在床上，剧烈的剜心之痛令她辗转反侧，却再未喊出一声痛。</p>
遥想她和裴溪年相逢于少年，他曾用一丝暖意填补过她的阴暗。</p>
如今，又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份美好。</p>
师父曾说过，有缘走不散，无缘求不来。</p>
她和他的缘，怕是已走到了尽头。</p>
往后，飞鸟与鱼不同路，从此山水不相逢。</p>
一连几日，裴溪年只是为她定了补血的外卖，并没有回来。</p>
她摸着已经结痂的伤疤，叫了回收旧物的人上门，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清走。</p>
余生，她和裴溪年都将只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，再无交集。</p>
最后一天，她决定和教她舞蹈的恩师道个别。</p>
一早还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老师喜欢的百合花。</p>
可到了舞团，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探究和厌恶。</p>
似乎那个五年前每个人都会和她笑闹的地方已经不见。</p>
“天啊，你看她那个样子，还敢回来，真丢人。”</p>
“快，都离她远点，别染上脏病。”</p>
往昔和她称姐道妹的人，却一个个避她如蛇蝎。</p>
裴溪年当年怕她的事情影响太大，婚姻公开不利于事业。</p>
所以和她商量好了隐婚。</p>
如今，她挺着大肚子，却无法自圆其说。</p>
成了攻击她的另一件武器。</p>
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表情如何都再做不到若无其事。</p>
为什么她们会知道当年那件事？</p>
裴溪年明明和她保证过，这件事早就封锁，不会有别人知道。</p>
现在她生命中有过最璀璨日子的舞团里，却人人皆知。</p>
“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呢？都排练去。”</p>
夏知蕴听到吵闹声，赶忙跑了过来。</p>
“夏柠，你身体还没养好，怎么过来了？是特意赶来看我今天的演出吗？”</p>
话音刚落，就有人出来打抱不平。</p>
“知蕴姐，明明是她平时欺负你，你还帮她说话！我看她今天不是来看演出的，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！”</p>
“就是，她干了那种龌龊事，也不嫌丢人，我看她之前那个首席，说不定也是睡出来的。”</p>
夏知蕴心疼地握着夏柠的手，遣散看热闹的人。</p>
“肯定是谁乱传的，别理她们，走，跟我去休息室。”</p>
夏柠如同木偶一样被牵着走，一点也没有辩解的意思。</p>
一人说的是谎，众人说的就成了真。</p>
裴溪年和夏知蕴，不但要毁了她的身体，还要毁了她的声誉！</p>
她，再也回不去了。</p>
老师，会不会也对她很失望？</p>
她突然，不敢去告别。</p>
进了休息室，夏知蕴抚上夏柠的肚子。</p>
带着一脸天真烂漫的笑。</p>
“我的小侄子，还好吗？”</p>
一股冷意爬上脊骨，让肚里的孩子突然胎动了一下。</p>
夏知蕴又惊又喜。</p>
“看来，他长得很好。”</p>
夏柠拨开她的手，冷淡应对。</p>
“他会一直很好。”</p>
没想到夏知蕴却突然发出一阵怪笑，脸上尽是讥讽。</p>
“是吗？其实你都知道了吧？裴溪年说你会演戏，我觉得也是。”</p>
“你没看见，那六个孩子被生剖出来的时候，都还有呼吸。”</p>
“手术刀轻轻一划，血就那么滴下来，盛满我的泡脚桶，和你的心头血一样。”</p>
“他们，和你一样，都是阴沟里的老鼠，却妄想鸠占鹊巢。”</p>
“夏家，首席，裴溪年，明明都是我的，你占了这么久，该还给我了。”</p>